夜幕四合,月亮像枚温润的玉盘悬于天际,星光细碎地洒在窗前,织就一片静谧的网。我静坐案前,往日里扰人的俗事暂歇,心忽然沉了下来,像被这夜色滤去了浮躁,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。
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沿,目光却飘向了遥远的星空。忽想起曾在书中读到的宇宙图景——银河不过是浩瀚空间里的一粟,那些我们眼中璀璨的星光,或许在更宏大的维度里,连沙粒都算不上。这样一想,人又算得了什么呢?渺小得仿佛宇宙间一粒转瞬即逝的光尘,连留下痕迹的资格都没有。念及此,心底竟掠过一丝淡淡的敬畏,混着几分说不清的怅然,先前为琐事生出的计较,瞬间变得轻飘飘的。
白日里的烦心事又冒了出来:清晨被抢道的车惊出一身冷汗,午后因他人一句冷语暗自憋闷,连身边人偶尔拉长的脸,都能搅得自己心绪不宁。那时总觉得这些“委屈”天大,可此刻对着星空细想,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——日升月落不会停,四季轮回不会断,生老病死的节律也从不会因某个人的情绪改变。我们总把自己看得太重,以为自己是生活的中心,却忘了在时间的长河里,个人的喜怒哀乐不过是一朵转瞬即逝的浪花。
其实活在这世间,我们管不了别人的言行,却能管好自己的心境。与其揪着小事不放,让烦恼缠上心头,不如学着把自己放低些——想想能在这博大的宇宙里“亮相”一遭,能呼吸着新鲜空气,能看见日升月落,本就是件值得庆幸的事。我们总自诩为“最富智慧的生灵”,可扪心自问,这辈子做过多少能真正留在时光里的事?又有多少本领,能让自己跳出眼前的苟且,看见更远的风景?
有时觉得可笑,人类的智慧在宇宙面前不过是沧海一粟,可我们偏要把心思耗在蝇头小利上:算计着今天多得了几分便宜,计较着别人比自己多占了几分好处,却忘了问问自己,这样的日子,对得起人生这短短百载吗?前几日去走玻璃桥,脚下是万丈深渊,当时吓得腿软,可如今想来,我们栖居的这颗“小小环球”,不也像座悬在宇宙间的“玻璃桥”?我们对宇宙的秘密一无所知,却总在眼前的方寸之地里打转,忘了该带着敬畏去探索,带着清醒去生活。
夜渐深,思绪也慢慢收了回来。窗外的星光依旧明亮,心中的浮躁却已散尽。原来心静的时刻,不是什么都不想,而是能在喧嚣之外,看清自己的位置,叩问自己的内心——别让琐事困住脚步,别让计较耗尽心神,毕竟在这无垠的宇宙里,能好好活一场,已是最大的幸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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